[Lucien x Allen] Blue.
*私设如山
*ooc慎入
*大概是头脑发热后的产物
光辉阴冷如剧毒腹蛇，徘徊盘缠于纯白光滑壁面之上。寒意顺着人的指尖朝内侵蚀，直至腐蚀骨髓。
而棕色的皮质软管随意地垂在壁沿上，闪烁金属光泽的面罩紧紧地箍住男人略有凹陷的脸颊，似丝毫未给其一丝一毫喘息的余地。
但不难看出，无形气体从瓶中到软管，最后进入男人鼻腔唇齿间的行为并不是在为其提供呼吸必须的氧气，而是在助他到达欢愉的顶点。
没有嘶吼声，没有嘈杂声，甚至没有喘息声，一切都寂静的仿佛死了一样。而这种静默伴随而来的冷意，似使雾气凝结，在四周弥漫扩散。
朦胧中，仰躺着的男人缓慢地睁开双眼，露出棕色还嵌合迷茫的瞳孔，可其中映下的不仅只是轻纱般的迷雾，甚至模糊里还一位身形略显肥硕的女人的剪影。
时间似在刹那停止，原本甚嚣尘上的酒吧变得悄无声息，唯闻不断被咏唱着的歌曲。而他此刻也已变换了姿势，正站立着面朝舞台，台上正是方才他眼中倒影的原主——一位嗓音嘶哑却不失悦耳的黑人女性。
一切似乎都是这么的熟悉，却又如此陌生。明明记忆中存在的画面，因为什么重要事物的丢失而变得分崩离析。
在脑海深处挖掘记忆的苦楚不停地刺激着他自己的神经末梢，男人单手捂住额头企图换来半点清醒的神志。
「circle...」
什么？
辛苦重拾的碎片只拼成一个简单的单词，除此之外毫无所获。
噢真是该死，区区一个单词对他现在的处境无所用处，但奇怪的是，他似乎对这个「陌生」的环境并不讨厌，甚至心底还对此怀有微妙的留恋。
男人掌心按压着头更加用力，甚至使手腕至手掌上的青筋毕露，眼睛紧闭，表情也因此变得显得些许狰狞。
「Allen.」突如其来带着上扬语调的话语顺着迷雾传入男人的耳畔，距离之近，就连吐吸间呼出的鼻息都能轻易感受得到。
而被称作Allen的男人猛地睁眼，惊吓迫使他向后退至离眼前的人整整一米距离。身着纯白毛衣的他身子微微颤抖，就如遭受电击酷刑的罪人，可深棕眼瞳中却夹杂着些细微的兴奋劲。
薄雾如纱，亦如刃。承载光阴的齿轮被人用蛮力抑制，四周一切悉数停止，皆保持上一秒的诡异的姿态，除了他——那位站在自己眼前的青年。
铂金发丝温顺地贴服着头颅轮廓，半阖的碧眸清澈不已，眼中所流转的情绪使人琢磨不透。昏黄的灯光虽将尽数青年覆盖，但此刻在Allen眼中，他却如同被洁白的床单所包裹，每一个细胞都释放着致命味道。
瞅着Allen的反应，青年微抿双唇随即又弯起弧度，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他向前倾斜身子，试图伸手握住对方垂在身侧握紧的拳。
距离再一次被拉进。
Allen垂首不知应将目光放向何处，仿佛一抬首就会与青年的视线相对——那简直是要命的感觉，令人窒息。而与此同时，大脑的刺痛伴随心脏似无节奏的错乱跳动又扰乱着Allen仅剩的可怜的理智，他现在就像刚刚品尝爱欲禁果的毛头小子一般青涩和慌乱不已。
「你是...谁?」Allen试探性地开口，不稳的心境使他语气并不连续，甚至有些哆嗦。
青年看着Allen的模样唇角扬起的弧度加深，但看上去仍是原本那般笑而不语的模样。
毫无进展的问话让Allen愈加不安与焦躁起来。
可眼前的青年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着他，使他内心逃避却又目不转睛。
这种感觉让Allen很不喜欢，于是他再次开口「到底是谁…？！」语气中渗入丝丝怒气，可以说已有咬牙切齿的雏形。
可相反，青年丝毫不避讳Allen对他的戒备和怒火，湛蓝瞳孔如水般注视着眼前男人的棕眸，不过此刻他不在是已沉默对待，他握紧Allen的手腕朝舞台大不迈去。
突如其来的行动打得Allen措手不及，但也只能跟着青年的步伐有些磕磕绊绊前进。
Allen盯着青年瘦削背影微愣。
这又是一种奇异的感受，青年白皙手掌仿佛有什么特殊能力使至自己明明处于被动，却又碾碎了自己内心深处的反抗意识，心甘情愿地为其宰割。
路途其实并不遥远，只需跨步两三次便可到了——那是舞台中心的边缘，所背对着的就是黑人歌手。
青年拉着Allen坐下，平整地西装外衣变得褶皱遍布 ，不过本人似乎并不在意。
酒店内鲜有的明亮光源此刻集中在这儿，Allen觉得自己就同在黑夜中被人发现的闯入者一样慌神，他瞳孔扩散着凝望眼前昏暗场景，冷汗微渗衣衫。
与此同时，青年牵起Allen的右手在其手心画圆，思绪飘远的Allen良久没有反应。一切细小神情都被其收入眼底，留下或明或暗的影。
青年不由轻笑出声，惹得Allen回望，这是他在Allen眼中的第二次发声却让他感到如老朋友般的熟识。
似是旧识。Allen皱眉猜测，他早已不寄希望于记忆回溯，甚至在此刻他依凭可以说不怎么准确的直觉去判断自己下一秒的动作。
或者用「好奇」来描述Allen的真实心境更为贴切。
而似乎一直保持着处变不惊心态的青年也再无瞅着Allen在那儿独自挣扎的意味，他手掌轻握住Allen的手腕并抬起，温柔地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品般。
青年眉间舒展，白皙脸颊在五彩霓虹灯光的照耀下微微泛红，湛蓝瞳孔中的锐利和上涌的逆反因子就算有额间发丝也遮掩不住。几乎是在刹那间青年另一只手手腕上翻握住一把银制小刀，抵在Allen掌间。
哪怕意识深陷混沌之中，Allen也清晰地感受到从掌间传来的冰冷触感，可在潜意识中Allen却意外地并不抵触这闪烁着银色光泽的危险物品，只是略有些惊讶地棕瞳微睁与青年对视。
湛蓝与棕似在一刻相融。
青年唇齿间所挂弧度不断扩大，就像是找到玩伴的孩童。但于此相对，此时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肌肉绷紧用力在Allen与自己的手掌上留下猩红创口。
Allen吃痛地闷哼一声，手如触电般颤抖着忍不住向后回收，依旧不出预料地被青年所握紧覆上对方的手掌。
夜未央，乐未殇。
明明身处于玩乐之地，可气氛凝重如若有顽劣的精灵挥动她那涂满苦涩露水的纤细手臂将空气彼此连接无法分离——这让Allen也十分不好受。他已年至中年，在这个已经能够抑制几乎所有冲动想法的年纪里，他还是难以忍受喉中乃至心中堵满棉花的躁动不安之感，比如想要凭着一腔孤勇去对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
血肉化作桥梁，为使双方久久压抑在心中的情谊所连通。
眩晕取代疼痛填满Allen的头脑，空间开始扭曲跳动，以至雪白花点平铺他的视线，模糊了视线里青年清秀的面容。
血水彼此黏连顺着皮肤复杂纹路缓缓滴落，在地板上留下凄美的暗色花朵。
青年掌心转动，五指尖收拢与Allen十指相扣，他仿佛对Allen因彷徨与抗拒产生的颤栗无所顾及，反而变本加厉地俯身凑近轻吻Allen的唇角。
耳畔唯闻的歌声也莫名戛然而止，就如五感均被蒙蔽，只剩视觉传达信息至大脑。Allen双目骤缩紧紧盯着眼前青年，震惊的神情就像是要从眼底溢出。
崭新钥匙开启了锈迹斑斑的铜锁，断裂的神经开始接合。自脑海深处尘封的记忆被无形之手向上翻出，曾经难以被捕捉的朦胧爱意，现在清晰如骨骼。
满脸玩味的青年与记忆中的对方完全重合。
——这是那个曾让自己在黑夜中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Lu啊。
知晓一切的Allen不再束于初始的糊涂，伸手便要将Lucien揽入怀中。
但事实远远没有这么简单，创口的脱离切断彼此的连线，现实与梦境变得相距甚远而且相互分散。Allen双手所碰到的只是一片空气。
他的双手穿过的lucien身体。
俊美的青年依旧维持着不变的笑意，丝毫没有为此感到失落。他启唇吟咏，声音悠扬却如叹息。
“My love is dreaming of me now,
我的爱人正梦着我，
For I have dreamed him oft so well
因我是如此经常地梦见他，
That in my ghostly sleep I go
以至于在我幽灵般的睡梦中我亦起身，
To find him by the midnight bell（……）”
为在午夜钟声前找到他。
Allen妄图出声可喉间溢出的声音嘶哑难辨，他心中了然——终结悄然而至。
酸涩从心底上涌传遍四肢百骸，真实的心跳被自己微弱的听力扑捉，如同一块肉块在强大而空洞的跳动。
顷刻间所有事物包括Allen魂牵梦绕的青年全部化为乌有，却而代之的是点点破碎的晨光。
原来天已是破晓时分。
躺在浴缸中的Allen缓缓睁开双眼，眼角干涩无藏泪水，乌鸦敲击玻璃接着又叫嚣远去。
他不甘落泪，因为梦与现实的轮回将爱早已消磨赤露。
时间从未静止过。
END